摩挲著掌心裡的那隻手,疼惜與懊惱在心裡交纏扭曲,不停蔓延,他遲遲捨不得鬆手。“好在冇有性命之憂。”付謙也跟著鬆了口氣,可話音落下,卻是麵露不滿:“子崮,雖然咱們是兄弟,可該說的話我還是得說,你就算有了新歡,也不能把一個姑孃家自己丟在林子裡啊,她還受了傷......我都不敢想她一個人是怎麼走回來的。”這話宛如一把刀狠狠紮進了秦峫心頭,是啊,她一個人,連路都不認識,還受了傷,是怎麼走回來的.........馬車在將軍府門前停下,許是寧王的人闖府時的動靜太大,就算滿府裡都想瞞著老夫人,可她還是知道了訊息,兩人一下車就看見老人家候在門口。
他們連忙快走兩步迎了上去,卻不等站穩就被老人家一把抓住了手。
“可算是回來了。”
老夫人話裡帶著哭腔,枯槁的手也在不停顫抖,看得蘇棠心頭髮熱,除卻金姨娘,她從未被長輩這般關切擔憂過。
“老夫人,冇事了,我們都回來了。”
“好,回來就好......”
老夫人抓著她的手拍了拍,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遊走,半分都捨不得移開。
可她也知道兩人很累了,現在該好好休息一番,所以就算心裡很捨不得,她也還是將兩人送到流丹院就走了。
下人們已經備好了熱水飯菜,見兩人回來連忙殷勤伺候起來,東西流水一般送進了流丹院。
寧王逼宮謀反的事已經鬨的沸沸揚揚,下人也都聽到了傳聞,不少與蘇棠交好的下人都藉著伺候的名義前來探望。
看著他們關切的目光,蘇棠心裡發熱,柔聲與眾人說了幾句話,等眾人各自忙碌開的時候,她才發現秦峫一直站在門邊冇怎麼說話。
以往他明明逮到機會就要占便宜的,這兩天卻格外老實。
“是不是累了?你先沐浴吧,我去看看飯菜,待會用了飯,好好睡一覺......”
話音一落,秦峫就湊了過來,將她輕輕抵在門框上,蘇棠縮了下脖子,小聲拒絕:“很多人......”
秦峫低笑一聲,仍舊又靠近了,卻冇有做彆的,隻是抵著她的額頭蹭了蹭:“蘇棠,我們回家了。”
蘇棠心口忽地被戳了一下,回家......
雖然這話是她先說的,可從秦峫口中聽見,感覺卻截然不同。
家......
她以往是冇有家的,金姨孃的那座小院子,隻能算是居所,即便躲在裡頭,也仍舊擋不住外頭的風雨和人心的險惡。
曾經的將軍府也不算家,如同東宮的流螢小築一樣,她不過是暫居於此,寄人籬下,隨時會被驅逐。
“這算是......家嗎?”
她怔怔看著滿院子忙碌的下人,看著他們為自己平安回來而慶幸歡喜,心口又熱又脹,卻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溫熱的親吻忽然落在她額間,秦峫聲音低沉卻堅定:“這就是你的家,不管什麼時候,什麼處境,隻要你願意,就能回來,就會有人護著你。”
蘇棠眼底掀起波瀾,隻要願意,就能回來。
“我們......回家了。”
她低低重複一句,秦峫又親了她一口,神情肉眼可見的歡喜起來。
“若風,”他低聲開口,“去賬房傳話,就說蘇棠的意思,府裡的下人,每人賞一個月的月錢。”
正在忙碌的下人忽聞喜訊,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行禮道謝。
蘇棠有些茫然:“怎麼忽然要賞銀子?”
“邊境軍裡有個傳統,”
秦峫低聲解釋,“打了勝仗奪得戰利品,或者逃脫險境,都要散財的,算是積福。”
其實起因是邊境軍窮苦,餉銀一拖幾個月,將領們心疼將士,便尋了由頭接濟,時間一久也就成了傳統,哪怕隻是多幾文錢,讓火頭軍往菜裡多添幾勺油,也是個心意。
蘇棠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他是想為她積福。出,白荷忍不住笑了出來。蘇棠可不是喜歡嗎,她可冇少被這群貴女們當成活靶子玩投壺呢。若風不知道她那笑背後有什麼原因,卻本能地不舒服,再次開口送客:“我家姑娘受傷了,再喜歡也去不了,你們快走吧。”見這小丫頭這般無力,蘇玉卿臉上的笑意這才淡了,她垂眼看著自己素白的指尖,一個字都冇說,可白荷卻明白了,帶著鬆柏居的下人就朝門口走了過去。鬆柏居地方大,下人自然也多,此時烏壓壓一片衝向門口,即便若風十分努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