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把他給本妃找出來

現了兩件事,最近,有人暗中在查當日那個男人,還有,有人盯著謝府。”“有人盯著謝府?”蕭燁抬頭微蹙眉宇,深思了片刻:“我記得那日你回來時說,王謝魏三人在大殿之上都替紀華裳遮掩?還說懷疑他們有什麽把柄被紀華裳拿在手中?”“屬下當時的確這樣懷疑。”回想當時情景的確紀華裳已把那些人逼進了死衚衕,可是王謝二人攬責的太過徹底,不止把紀華裳完全撇清,反將她變成了真正的受害者。可事實他們雖未親見,卻也能猜到絕不如...靜妃扯唇笑了笑,帶著幾分自嘲:“是啊,老四為什麽得到重用?不就是因為他母妃早逝,外族又竟是文臣且都不成器,所以皇上才放心扶持他。”

當然那也是個聰明的,否則,宮裏皇子不少,失了倚仗的也不止他一個,卻不見皇帝去扶持別人?

說到底,身為皇子,得到皇帝喜愛纔是最重要。

頓了頓,靜妃又道:“這幾年朝綱動蕩,皇上疑心更重,否則本妃又何需如此大費周張,安排紀華裳與寧兒相識那場巧遇,費盡心機讓紀華裳纏上寧兒。就是因為本妃知道若由皇兒求娶,必會遭來皇上忌憚。”

“可沒想到,那人突然倒台,倒是讓本妃失了分寸。如今想來卻是本妃太過小心翼翼,反而卻錯失了先機。”聲音裏多了絲憤恨和苦澀的不甘。

說到底,紀華裳不過就是她挑中,用來與永寧候府聯姻的棋子。本以為那個女人好拿捏,由她纏上寧兒就絕不會遭來皇帝忌憚。畢竟寧兒對她厭惡,也是都城中人皆知的事。

可誰知,寧兒卻偏偏看上了紀華裳的妹妹,那人又突然戰死,連帶整個家族倒台,手中兵權也被皇帝分成三份,分別給了三人。

永寧候就是其中之一,還是拿到兵權最多的一人。

不得不說她的分寸一直拿捏的相當好,可突然被那麽大個大餡餅砸中卻是有些忘了形,而當時寧兒對紀華裳之厭惡讓紀華裳曾一度心灰意冷,所以才會有後來的她召紀華裳入宮之事。

誰曾想,她的計劃卻因此功虧一簣!

“娘娘不必擔心,皇上既已發話會為紀華裳另指世家子弟,也就等於斷了紀華裳嫁入皇家的念頭,如此,我們再做其它安排就是。”皇帝的態度讓人不得不深思,今日之事皇帝最終決定大事化小,雖看似嚴懲了公主與王謝魏三人,並未對永寧候府怪罪半點,卻又出口便斷了紀華裳嫁給皇子的可能。

“說的是,以皇上的性子,估計換成哪個皇子他都不會輕易答應,所以才幹脆借機斷了所有人的念想。”

靜妃點了點頭,臉色這纔好看了些:“不過本妃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派人去查一下,寧兒去候府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有,不管如何定要把玥兒說的那個男人給本宮找出來。”

英嬤嬤蹙眉猶豫道:“娘娘是覺得……”

“玥兒的神情不像說謊。誰能保證這不是紀華裳對皇兒因愛生恨所以故意為之?不管如何你給本妃派人去查,不管花多少時間都要將那人找出來,必要時從謝文韜與魏嘉琪處入手。”

紀華裳不像作戲,可她女兒的姓子她也知道,雖有她刻意縱容的胡鬧,可在大殿之上,皇上雷霆大怒,所有人都承認,若真是誣蔑她,玥兒早就嚇破膽的認了,絕不會一直咬口不鬆。

靜妃冷哼了一聲:“世家子弟間從來斷不了千絲萬縷的利益相連,在利益麵前父子姐妹都能自相殘殺,更何況是那靠不住的所謂兄弟情誼,也正好可藉此機讓寧兒看看清楚他的好兄弟都是怎麽出賣他的。另外你帶上東西去找李冬,讓他暗中給本妃聯係些人手。”一想到那三人她就氣,姓王的是皇後的侄兒,是王家的人,早和寧兒說過不要和他們走近,一定要留個心眼。

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她的兒子女兒一個個就那麽蠢,最後倒好全都被人耍著玩,她安排的好好的計劃,目的都已達到,皇帝聖旨都下了,本來是板上釘釘已絕無更改的事,卻偏偏就毀在她一雙兒女手中。

簡直是可恨!

英嬤嬤一震:“娘娘,這是否太過草率?”

靜妃一拂袖,看向英嬤嬤,眼神冷戾殺意半點不掩:“不聽話且沒了用的棋子,也就再沒有存在的必要。本妃不想知道她是無意還是有心為之,如今仇怨已結,皇上也絕不會再下旨。既然她不願為本妃所用,本妃也不會便宜別人。”

“況且,本妃受的這口冤氣,總也得找個人來受著。你記得將人找出來後找個適當的時機,做得幹淨些,若那人已被滅口,英嬤嬤你知道該怎麽做了?不管是誰,總之你給本妃找個好的替罪羊,本妃可不想光出這一口冤氣,想看本妃的笑話,本妃倒要看看到時候那些人還笑不笑得出來?”

“是,奴婢明白。”英嬤嬤領命應喏。

……

永寧候府,安夙並不知靜妃已對她心生殺意,她剛沐浴梳洗完就被永寧候叫人直接押到了舒雲宛,那是候府紀老太君的院子,顯然這是今日之事已驚動了老太君,想來待會兒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安夙思索著今日發生的一切,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沒人知道當她被強摁著給皇帝叩頭時,心中交織的悲涼與怨恨,她以為她可以忍下,可到底還是她太過急躁了,若非邵鋒出聲上前,她差點就真的動手殺了皇帝。

到時她不止無法全身而退,更無法找到幕後真凶。

那她豈能甘心?

舒雲宛。

安夙到時,紀老太君坐在正堂之上,永寧候紀戰站在一旁,劉氏與紀嫣然也在,紀老太君看到跨進廳中站著不動的女子,那一襲素雪流仙裙,忖得女子越發的清瘦與蒼白,紀老太君眼中神情也複雜至極。

愣了半晌,老太君終歎了口氣道:“上前來讓祖母看看,怎麽瘦成了這副樣子,身子可好些了?你啊,為個男人如此不愛惜自己,可知祖母看到你這樣有多心痛?”

安夙被紀老太君捉著手身子微僵,她隻眼簾輕眨了一下看著,雖未抽手可也未曾開口,眼前老人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頭發花白,穿一身朱紅色寶相圓領對襟羅袍裙,發梳字尾髻,頭戴抹額,頸間尤掛佛珠串,顆顆珠子碧玉圓滑,簡單大氣又雍容華貴。

“裳兒,你也別傷心了,經此一事也總該長大了,你都看到了,那六皇子不是你的良配,嫁入皇家也未必就是好事。你啊,也別再宵想著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候府經不起你這麽折騰,祖母和你父親也經不起你這麽折騰。”

紀老太君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也隱有幾分怨懟,隻是看著平日裏囂張跋扈的女子突然變得沉靜到有些死氣沉沉的樣子,卻怎麽也說不出更多責怪的話來。

到底還是捧在掌心長大的,又怎麽會不心疼,尤想著當初林氏奮不顧身替她擋劍的畫麵與林氏臨終前的托付,隻在心中深深歎息。

她語重心長道:“我和你父親都商量過了,你且先把身子養好,過段時日祖母便送你去尚林書院,好好學習禮儀,到時待這件事的風波過去,祖母會好好替你物色一門婚事。有你父親在,有你大哥在,這帝都哪個世家敢薄待你?你又何必去受皇家的氣?”

安夙蹙眉開口:“我誰也不嫁,一輩子就留在您身邊。”剛擺脫紀華裳留下的麻煩,她沒那心思給自己再找麻煩,她還有太多的事要做。

更何況自重生那刻起她的心就徹底死的幹幹淨淨。

這輩子,她也不會再嫁人。

安夙說的斬釘截鐵,那樣子落在別人眼中卻自然而然變成了耍小性子。

紀老太君瞪了她一眼:“說的什麽傻話,女兒家哪能一輩子不嫁人,你看你闖了這麽大的禍,你爹爹都替你操碎了心,你光要祖母,難不成連你爹爹也不要了?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的,再過段時日,他就要出發回北疆,你啊,還不快去給你爹賠個不是!”

“……”

安夙不語,隻瞟了一眼永寧候便撇過了頭,紀老太君看清女子頸脖之上露出的那兩道烏青的指印,瞬間瞭然。

“裳兒,你要理解你爹爹,他那隻是作戲。”

紀老太君點著少女額頭道:“若非如此你豈能逃過一劫?你啊你,也不好好想想,那可是三公主,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你把她的容給毀了,皇上砍了你那都是輕的,偏你這個榆木腦袋竟還敢跑去告禦狀,就你這小身子骨,你能熬過那滾釘之刑?”

“皇上會放過你,還不都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上,你算是把靜妃三公主給徹底得罪了,以後見到他們自個兒長個心眼兒遠遠避開,莫再讓你爹難做。否則怕真有一日,咱們候府都會毀在你手上,祖母是老了,也沒幾天好活了,你不為你自己想,也得為你哥哥想,他那麽疼你,你忍心看到他被你連累丟了性命?”

打蛇拿七寸。起了頭:“你叫什麽名字?”那丫鬟笑著朝她福身後,這才恭敬的回:“回小姐,奴婢名叫流蘇,是老太君賜的名,就是金勾流蘇那個流蘇。”安夙默唸一聲,未再言語。用完膳便著人將東西撤了下去,獨自一人抄寫一篇女戒後息燈上榻休息。夜,越漸幽深。候府也陷入一片沉寂,不知何時榻上緊閉眼簾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隻見房門被推開,珍珠提著燈籠披著外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小姐,有訊息了。”珍珠來到榻前,壓低了聲音在安夙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