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可也難保靜妃不想換個位置坐坐。靜妃聞言直接癱倒在地,隻覺耳中嗡嗡做響,從妃子到才人連降四級不過是皇帝一句話,可從才人爬上妃位這期間卻不知耗費了她多少心力心血。從進宮那天起,她什麽都經曆過,所以一直以來行事都是謹而慎之。可她做夢都沒想到她居然會敗在一個自以為早就盡在她掌控的草包手裏。她的不甘卻沒人在意,就連向來希望靜妃倒台的王皇後,此刻也半點幸災樂禍不起來,隻因,還有三人未處置。那其中一個還是她...漆黑的夜幕中陡然多出四道身影,正四處張望的珍珠被嚇連退幾步差點驚叫出聲,卻在看到幽冥那張熟悉的臉時鬆了口氣。
然心還未放下又被吊了起來:“公子,是幽冥,他們一直跟著我們,肯定全都看到了,我們現在怎麽辦?”幽冥是候爺安排給小姐的人,也就是說其它三個也是,可小姐今夜所為明顯不想為人知。
這……
安夙瞥了一眼同樣裝束也同樣冷著臉的四人,開口聲音幹脆:“你們有兩個選擇,打贏我活著回去通風報信。輸了,留下命!”
“公子,不可以……”
珍珠驚叫聲剛起,安夙身形已滑出兩米遠直射向其中一名暗衛,五指並攏掌刀劈出,暗衛本能閃身躲避,身形也是極快,可那看似平凡無奇的一掌竟是如影隨形,那名暗衛不止未避開,反被一掌擊中胸口,倒飛三米而後墜地,明顯受了極重內傷。
幽冥與其它三人神色一震,眼看安夙身形再晃再度襲來,當下不敢多想更不敢怠慢,都全力迎了上去。三個打一個,勝之不武。可那如影隨形的輕身功夫還有驟然暴起的強大內力。
太過讓人震驚。
幽冥有種強烈的直覺,哪怕他們四人聯手傾盡全力,想要勝過眼前之人也絕難有勝算。而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對的,即使用盡全力,他們三人聯手在眼前之人手中依然走了十招不到,便已全被放倒在地。
詭異的直覺,詭異的事實,一切都透著詭異,也讓空氣中的氣氛都染上些森冷幽寒的詭秘。六個人四躺兩站,五雙眼全都看著中間那道戴著麵具的身影眼中隻餘震驚。
巷子拐腳處,原本走遠的人孤身轉回,看清這幕時眼眸微微一縮,不待那人回神,一雙幽幽的眼眸已射了過來。
那人影一震,轉瞬間又朝這方微微頷首欠身,而後笑著轉身徐徐行向遠處漆黑的夜空。
“天啊,這,這,這怎麽可能,這……”珍珠張大嘴半天都合不攏,隻不停重複低喃,這真是她家小姐麽?這真是那個世人口中一無是處的草包?可什麽時候小姐武功變得這麽高了?
什麽樣的武功算高,額,這個她沒練過其實也不太清楚。可她不過眨了幾下眼都還未看清楚,小姐就把四個暗衛給打得全都吐血趴下了。
難不成,是暗衛放水了?
“你到底是誰?這不可能,明明你……”幽冥才開口,胸中氣息不穩便又吐了口血,所受的內傷明顯比之其它三人更重。若知曉珍珠還在懷疑是他們故意放水,估計他會鬱悶的再噴一口老血。
也不看看那血,有這麽放水的?
安夙回首就站在幽冥跟前,居高臨下:“身為暗衛,不止認不清主子,甚至連人是真是假也不知,還真是可笑。也對,你從來就沒認清過,不,應該說你很不屑於認我這樣的主子,覺得做我的暗衛很丟臉,是不是幽冥?”
“……”幽冥抿唇不語。
他的確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他一直以為隱藏的很好,沒想到卻早被眼前的人看穿,而她的確是大小姐,旁邊那人也是珍珠,身形聲音氣息都沒錯隻是換了裝束戴了麵具而已,可到底是哪兒出錯了?
難道大小姐一直故意在隱藏?
這可能麽?
幽冥抬頭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幽幽巷中少年靜立月光下,臉上青麵獠牙的修羅鬼麵散著森冷的光。
詭譎而睥睨。
再不複曾經的跋扈囂張與粗鄙陋俗,就像是從九淵地底踏著烈焰挾著凜冽殺伐之氣降世的:修羅王者!
而下一瞬,那殺氣已盡斂。
能將殺氣如此收入自如,比之他們遠有過之,如今看來果是他錯了,竟半點都未察覺,他要保護的人纔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難怪當日她會說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她說的對他失職了。
失職的暗衛不配為暗衛。
死,是必然結局。
從震驚到平靜接受對幽冥來說也不過很短一段時間,而誰也不知道就在這短暫片刻,他心中到底有多震驚,又經曆了怎樣的起落。
安夙看得分明,卻隻道:“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我的話也從不喜歡說第二次,同樣兩個選擇,一,從此你四人認我一人為主,為我一人之令是從。二,有一人不從,那就一起死!現在,你們可以選了。”
“你本來就是我們的主子……”最先被打趴的暗衛捂著胸口,子字才落安夙隨身攜帶的匕首已無情的戳入他胸口。
鮮血瞬間噴湧……
幽冥瞳孔微縮:“等等,我們選一,從此我們四人隻認大小姐一人為主,為主子一人之令是從,未得主子之命不會將主子之事告訴任何人,終此一生絕不背主。若他日有一人背叛,大小姐可同取我四人性命。”
“看來,你這是選擇背叛候府,背叛我父親了?”
安夙拔回匕首踱到幽冥身前,匕尖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聲音卻是透著股嗜心涼:“你們今日能為活命出賣父親,難保有朝一日也會為活命而出賣我。幽冥,你覺得,我還能信你?”
幽冥無視臉上鋒刃傳來的冰冷的溫度,扭頭看了看那名已昏迷的暗衛,確定他還有氣才轉頭道:“候爺早有命,我們四人此後負責保護大小姐。大小姐生我們生,大小姐死我們死。大小姐是候府的小姐,屬下相信大小姐絕不會要屬下做出不利候府的事,又怎談得上背叛候爺背叛候府一說?”
“沒想到幽冥的腦子轉得也挺快,還知曉何為變通,為了保命也是如此的不擇手段?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怕死呢。可惜了……”安夙輕笑出聲:“若有一天我真要你殺了紀戰,你,又該如何?”
“對於不可能發生的事,屬下沒有回答的必要。”
幽冥蹙眉道:“屬下的決定屬下已然說了,信不信都在大小姐,若大小姐願意相信,我不需再說,若大小姐不願相信,我說再多也沒有用。大小姐想取我等性命我等也無力反抗,您動手就是,屬下承認先前對大小姐有輕慢之心,可那是屬下一人之過,大小姐不必為此而刻意刁難所有人。”
幽冥說著閉上了眼。
似乎在等那匕首戳穿他的心髒,又或是劃破他的喉管。
空氣中的氣氛緊張到有些凝滯,其餘人也同樣都看著安夙手中那把久未移開的匕首,心都幾乎快跳出了嗓子眼兒。
麵具下安夙雙眼卻隻幽幽的看著幽冥,刻意刁難?他真的以為她是在故意為難他,又或者是不相信有天她也會親手:‘弑父?’
是啊,估計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她也不希望那天會來,畢竟她占了紀華裳的身體,哪怕隻為當初祭天之日那個少女曾在深夜獨自一人為那個可憐的孩子默默燒過紙錢,於情於理,她都欠紀華裳一份情。
不管是同情還是憐憫,又或是她還記得二姐元菱當初對她的解圍之恩。那個真正被世人唾棄的候府大小姐卻都是唯一一個記得那孩子的人。
可到底有沒有那日?
天才知道!
“如你所說,我選擇相信你,我的信任也隻有一次。若他日爾等背主,不消說我也會親手送你們一程。現在留下輕傷者駕車送我去流霞閣,其餘人回去療傷。”安夙說完收回匕首,上了馬車。
珍珠也連忙跟了進去,直到坐下手腳還有些哆嗦。
……
深夜裏的流霞閣不負其名,萬盞燈火流如霞。隻那燈火搖曳之中卻又透著股麋亂之氣,紗帳流蘇亂墜,錦被紅浪翻飛,和著淺淺低吟每一處都足以讓人麵紅心跳。
聲息漸歇,紗帳被撩開,男子雋秀的臉龐更顯紅潤,有種饜足後的愉悅之感呈現出來:“玄郎,你說都這個時辰了,她還會不會來?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麽事給耽擱了,我們要不要派人去看看,若她死了我們……”
“禍害遺千年,她怎麽可能會死?”
王玄朗坐起,穿好自己的衣物,又撿起地上的衣服替謝文韜仔細套上安撫道:“放心吧,隻要她不死,我們的事就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可到底也非長久之計,那個男人還是沒有訊息麽?”謝文韜伸手係好腰帶半倚在王玄朗肩上:“會不會他已經被人給滅了口?否則我們派了那麽多人打探為何卻是查不到?當日你可有看清那人長相?”
王玄朗搖頭:“當時他背對我們,我和你一樣隻看到一個背影,等再回神時人已經消失。我倒覺得他未必死了,或者,他們兩人本就認識,說不定還關係非淺。否則,怎會配合如此默契,一個來轉移我們的視線,一個見勢不對當即就逃了,想想還真是有趣。”
謝文韜點頭:“那就好,隻要他還活著我們總能找到他,到時我們也拿著她的把柄她也就再威脅不了我們了。”
王玄朗隻笑,對此似乎毫不擔心。
就在此時有敲門聲響起,不是從大門傳來卻是從室內響起,王玄朗二人聞之當即起身,在旁邊牆上一摁,那麵牆露出一扇門,正通向隔壁的房間。
原本空蕩蕩的房裏已多出一個人。
正是安夙。
此時安夙早已換回當夜見王謝二人時一般的裝束,看眼前二人略顯淩亂的發絲和還未完全平複的氣息,安夙視若未見,直接伸手接過了王玄朗手中遞來的東西。
封好的皮囊中包裹著一疊宣紙,除了畫像還有她所要求的資料,畫像約十來張,安夙一一看過去,上麵畫的無一例外都是美人,正如王玄朗所說個個千嬌百媚各有所長。
畫像下麵註明了這些世家女的身份背景,以及平日裏的喜好性格還有其所交好的人甚至與誰結仇,簡明卻很詳細,安夙一目十行看完不到一柱香,卻並未從這疊畫像中看到自己想看的那張臉。
“你們確定與蕭燁有關的女人都在這裏,未有半點遺漏?”女子抬頭聲音微冷,共十一張,十一個人卻無一人是她想找的人。?”紀嫣然臉色煞白,淚珠兒噙在眼眶,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安夙心中作嘔:“你這眼淚還真是一文不值,紀嫣然,你今日在院子裏不還向我示威說我蠢,說沒有告訴我你和蕭寧兩情相悅是為我好,你們還當眾握爪做給我看你們到底有多恩愛。”“我看到了,更看到你們一直把我當成傻瓜耍著玩兒。所以我現在退位讓賢你滿意了,你又委屈什麽?還有你劉氏,你不是說父親最疼我,隻要我假裝尋死他一定會替我求旨。”“現在我才明白紀嫣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