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恨入骨,再見蕭燁

你來說,這些話她們有沒有在大小姐麵前說過,是不是這些下作的東西教壞了你家小姐?又是誰暗地裏唆使大小姐尋死覓活的?”珍珠隻覺喉龍發幹:“回,回老太君,是,是那次大小姐無意中聽到這兩個婆子在假山後議論,這纔想著有樣學樣,大小姐幾,幾次尋死,也是受了翡翠的挑拔與慫勇,與奴婢無關,奴婢也曾勸過大小姐,求老太君明察,奴婢若有半點欺瞞,願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說完伏地,全身再無一絲力氣,反咬的話出口再無轉...“殺人了,救命啊……”

寬闊的甲板上,女子渾身濕漉漉趴在地上雙手抱緊男人仍渾身發顫,聲音發抖的喚著救命,黑色勁裝男子小腿肚被女子長指甲掐得生疼,皺額蹙眉,恨不能捂耳將其一腳踹飛。

“紀小姐,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先放手吧。邵鋒他性子不太好,你要再不放手,隻怕他真要將你再踢下河去了。”

戲謔的笑言,溫潤的嗓音,如雷炸響耳邊。

安夙似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整個身體都在刹那緊崩,眼底恨意翻滾,殺意迷漫,那道聲音,她又怎會忘記?

是他,是蕭燁!

她做夢都沒想到救她的人會是邵鋒,可在河中看到邵鋒飛下的那刻,她就知道他一定在,一定在。

邵鋒可是他的人。

而曾經害死她的人,卻在她重生第一天便救了她?

多可笑?

可她卻笑不出,也哭不出。

時間早已過去三個月,對她來說,她死去卻不過是昨日才發生的事。

那個陰暗的暴風雨夜,那座荒草叢生的淒冷破廟,那兩尊怒目猙獰的殘缺羅漢石像,那三個陌生人,那一把血淋淋的冰冷刻刀,那兩柄染滿血碎暗紅色的生硬鐵錘,她那張生生被剝下的麵皮,和那雙血肉盡碎的雙腿。還有,那道女人冰冷的逼問聲,和她帶來的,她全族被滅的訊息!

蕭燁!

她與他仇比天高,恨比海深,她又怎能忘記他的聲音?

見蕭燁開口,女人不止未鬆手,反而越掐越緊,邵鋒忍不住怒道:“還不快放手,是不是真想我把你丟下去喂魚。”

冷硬的聲音終於拉回安夙的思緒,她鬆手趴在地麵,雙手狠狠掐著自己的掌心,直到掐出了血痕,方纔忍住讓自己沒有質問出聲,才壓下滿腔的恨意和想要殺了他的衝動。

畫舫之中還有人,深淺不知。

她不能在這裏殺了她,那樣不止報不了仇,還會讓自己身陷囹圄。

可她也做不到平靜以對。

安夙咬唇,下一瞬卻是突的怒喝出聲:“你們又是些什麽東西,居然敢對本小姐如此無禮,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誰?”人站起,還未轉身,手中長鞭已脫手朝那聲音響起的方向飛了出去。

濕發滴水垂下,遮住她冰冷的眼。

透過發間縫隙,她清楚看到,那人臨風而立,玉冠束發,錦袍烈烈,褪去戰甲後,那份淩冽殺氣盡收,如玉俊顏清淺含笑,滿身氣質清華比之往昔初見卻多了份沉澱的厚重,他神色未變也未躲閃,眼看長鞭就要落在他身上,有黑影閃過,鞭子的另一端被隻大手狠纂半空。

她作勢扯了幾下,紋絲不動。

“混帳,見到賢王不跪拜行禮,還敢對救命恩人如此囂張,改日我倒是要好好問問永寧候是怎麽教女兒的,竟然把人教的這麽沒規矩!”邵鋒冷哼一聲,握鞭的手驟鬆,安夙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賢王,賢王,你是蕭燁……”安夙隔著兩米遠與那人遙遙對視,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恍然震驚的低聲呢喃著那個名字。

連每口呼吸都是,痛入骨髓!

她說過再見麵為死敵,她親手挖胸碎心,以為不會再痛,可空洞的心髒再度被撕開,依舊血淋淋一片。

安家沒了,她死了。

就是這個她一心想嫁,曾與她引以為知己的男人,害了安家害死了她,而他卻封王爵,獲滿城讚譽,踩著安家千人骨血,依舊活的風光無限。

蕭燁,你好,你真是好!

“放肆,王爺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邵鋒見女子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的主子,出聲喝斥。

眼中厭惡嫌棄絲毫不掩,全落入安夙眼底,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喝斥短短一天裏她看得太多,聽得太多,叱吒沙場五年,安夙安謹修這五個字曾讓敵人聞風喪膽,別說邵鋒曾任她差遣,便連他的主子都不敢對她如此大呼小叫。

不想一朝重生,卻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她倒是忘了,她現在隻是個花癡草包,再不是那個手握重兵曾經叱吒風雲的大將軍,大元帥,所有人都拋棄了她遺忘了她。那種被所有人拋棄的絕望,沒有人能懂,也沒有人能體會。

安夙渾身濕漉漉站在船板之上,心中一片荒芫的蒼涼,微風吹來,帶來一陣沁骨冷意,她耳邊不知怎麽,卻回蕩起一縷清朗縹緲的聲音。

“越是絕望痛苦,越要笑著愛惜自己。”

女子微腫的臉上突就浮上一抹笑,至少,她還活著,即使隻剩她孤零零一個人,即使隻是一縷殘缺的魂,甚至隻能頂著別人的身體而活。

可她也還真實的存在。

這就是希望。

他們越是看不起她,越是想她死,她就越要活的好好的。如果,連這點她都不能忍受,她又要如何找出原凶,報仇雪恨?

幽遠的眼神再次聚焦,安夙卻是轉頭看向邵鋒,下顎高抬,唇邊綻出一抹張揚肆意卻慘不忍堵的笑,纖手指著他鼻子便罵:“狗奴才,你才放肆。你家王爺都對本小姐客客氣氣,你又算什麽東西,居然敢吼本小姐?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找衣服來給本小姐換,沒看到本小姐的衣服還濕著麽?”

如今,她倒得謝謝紀華裳那遠揚昭著的臭名。

至少讓她不用在仇人麵前。

彎腰曲膝!!死,我們的事就絕對不會有人知道。”“可到底也非長久之計,那個男人還是沒有訊息麽?”謝文韜伸手係好腰帶半倚在王玄朗肩上:“會不會他已經被人給滅了口?否則我們派了那麽多人打探為何卻是查不到?當日你可有看清那人長相?”王玄朗搖頭:“當時他背對我們,我和你一樣隻看到一個背影,等再回神時人已經消失。我倒覺得他未必死了,或者,他們兩人本就認識,說不定還關係非淺。否則,怎會配合如此默契,一個來轉移我們的視線,一...